耄耋之年
八十岁后呢?
生命需要什么生活?
这又是一个阴天,又像一夜雨稀释后的夜晚
凉意蹙生的风中站着我身形单薄的婆婆在阳台
耄耋之年的婆婆现在每天按时睡觉起床散步吃饭
不多语言,无多去处
余下的时间主要用于在沙发上静坐或阳台上静静的站着
看着她幺女儿在街对面开的小店
细数着进出的顾客,半天或大半天
看着她的背影不再只是她的背影,更像是生命将尽的轻声喘息日渐无声
和她交谈,但她还希望什么每天虽然儿孙相伴却安静孤单的想着什么却问不出口
她明显消退的记忆
只剩早年苦难日子在干枯的骨髓里微弱闪耀
说到有趣处笑又浮现她满脸皱纹,不是喜悦不是幸福不是希望……
是我无法概括想象的只属于沧桑回忆的面容
辛酸时,她抹润湿的眼角却没有泪
眼像早被历史晾干的河流,皮肤因此而干裂着
早年身背百斤谷草的精干小小身躯早被病痛榨干捏碎
粗糙黄斑的皮肤和干脆骨头间只剩灰乌的血脉在缓慢流动
剩下的日子只像那浑浊血液样几近无声再无欲念的静静流着
流向没人看得见的通往极乐的河流
在尽头前,生命不过卷枯残叶
万事何谓?只待净土
11 Comments